“这……”
朱厚熜面无表情,扫视群臣,言道:“诸位可不要不见棺材不落泪,朕不想把事做绝,但诸位也不要妄自尊大!”
奉天门内的失意人又多了一个,余下文书上所提及的官员,也全都俯首以头叩地。
金黄色的琉璃瓦被阳光照耀得格外璀璨,奉天门仿佛沐浴在日光中,此刻宽敞明亮的丹陛上,众人却只感到阵阵寒意。
“叛国是谁也碰不得的线,碰了就要有死的觉悟!”
朱厚熜一挥袍袖,迈步回到了御座上。
张子麒的心就像寒冬腊月,跳出冰面的鱼儿,越挣扎就越感到寒冷,越跳动就越感到心悸。
他悠悠一声长叹,恨只恨自己没有早做决断,如果在朱厚熜初到京城,就联合所有人一起压制住皇权。
又哪会有今日之事?
如今,胜负已分,成王败寇也没什么好说。
可转念间,他灵光一闪,似乎抓到了某种生的希望,死寂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灵动。
费宏却隐隐有些担忧,在他看来朱厚熜完全无视了朝堂平衡的大局,登基以来就杀了这么多人。
他在心中略一计算,又悄悄扫了一眼大殿的群臣,只感到越发心惊。
他轻声喃喃道:“一百多人,尚书御史也难逃一死。”
蒋冕注意到了费宏的目光,几人搭档多年,自然也能够猜到对方心中所想。
他轻轻拢了拢袖子,思绪万千最后也只能感慨,今年的赋税估计难收了。
江浙商人在朝堂的代表,基本被清扫一空,明面上反对朱厚熜的人,要么自顾不暇,要么在大势的倾轧下沦为炮灰。
杨廷和定了定心神,肃声道:“昨夜朝廷要员遇袭,臣以为除了与外敌的暗子有关,朝中叛贼也脱不了干系。”
他浑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不能大事化小,那就干脆一了百了。
一次性让这些人再无反击之力,不然今日,他做了“好人”,难保明日有人会认为他帮得不够彻底,东山再起之后进行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