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王瓒亲力亲为,最后核算了一遍总账册。

一旁的户部尚书,浑浊的眼睛中频频流露异彩。

“王贤弟,你这心算的本领着实让人佩服,我户部一干小吏三天的活,愣是让你一天就完成了。”

“张老兄谬赞,我和陛下比起来,不过萤火争皓月之辉。”

王瓒一边誊写账册,一边回答道。

“什么?陛下也精通算学?”户部尚书颇为诧异地问道。

在他看来,大明历任皇帝宵衣旰食者有之,雄才大略者有之,文采斐然者亦有之。

可纵观历代皇帝,没有几个对算学有兴趣的。

“我曾在宫中向陛下学过几日算术,方才有今日之能,我这几日的苦功,若是让陛下来做,不过一个时辰就能完成。”

王瓒一脸谦卑的地回答道。

“啊!”户部尚书一愣,“果真?”

王瓒笑着说道:“老兄若是不信,以后可自行去京师探访。”

户部尚书连连摆手,“我这老胳膊老腿,待在苏州听听曲儿就好了,京师重地,算了,还是算了。”

“哈哈哈”王瓒将笔搁下,话锋一转,提到了吴用等人。

“新礼推行艰难,一帮自以为是的名学大家认不清形势,妄图阻挠新礼施行,南京城的官员也隐隐有附和的味道。”

“新礼虽然妙,但即使是我参悟许久,也只有一二体会,更何况那些迂腐的老头。”

“陛下这一手,想要彻底改变民风,让百姓信服,没有三四十年是不可能的。”

户部尚书眉头一皱,过了良久才长长叹了口气。

“即使是中枢的几位大员,也只是默认新礼推行,也无怪各地官员态度暧昧,陛下壮举,难,实在是难!”

“哼”王瓒冷眼看账册上的几个名字,面无表情地说道。

“非为朋友,便是敌人,利刃在手一并诛之。”

户部尚书一听这话,顿时精神一振,急声说道:“贤弟莫要胡来,那些人一有动作,便是陛下也保不住你。”

官场排字论辈,互相有同乡之谊,同科考试,同地为官,一棵大树根脉牵连,地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关系网。

王瓒讥笑一声,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们听不懂新礼,那就无须再听,这些人嘴上仁义道德,圣学文章,干的净是些龌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