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了扬手里的账本,意味深长道,“精神上不能教化,那就干脆形神俱灭,让他们还账!”
“这……”户部尚书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忍住了。
王瓒又指向木桌西侧的一份簿册,说道:“翠云楼许多女子是被拐卖而来,身世凄苦,命运坎坷,依我看不如送到朝廷新开的工坊司做个佣工,也好过卖身为奴。”
户部尚书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赞同道,“工坊司新开,活计也不太重,又与外界隔离,确实是一个安置他们的好地方。”
“翠云楼每年都向附近的文人士子征求辞章,不少人偷偷写词以此为生,如今翠云楼查封,还有六百多两银子的欠款没有付。不如以发放抚慰银的名义,将钱发到那些士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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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尚书感慨,“唉,难得你有此心,老夫自然赞同。”
他看向王瓒,眼中多出了几分莫名的敬意。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王瓒没有说话,而是端起茶杯,一口喝了下去。
他也曾是苦读的士子,当初迫于生计为青楼写过词曲,银两微薄虽然无助于病弱的父母,但也存了一些积蓄,好歹有了进京赶考的盘缠。
现在想来,百般滋味尽在心头。
至于安置青楼的孤女,虽然也存了几分善意的味道,但更多还是引蛇出洞的打算。
他侧身目光隐隐望向西方,眼神里多出了一丝势在必得的味道。
“新鲜的瓜,刚从田埂折的菜……”
菜市叫卖之声不绝,头发半白的老妇,穿着粗布衣盘坐在一块大青石上,吆喝着种的菜。
“王大娘,宋元已经考了三次学吧,不知道这次能不能中个秀才?”
编着竹楼的张大娘,顺嘴问了一句。
老妇人脸色愁苦,“也不知道元儿是不是这个命,但能考学总是好的,也不能跟我们一样种菜种地苦一辈子。”
“唉!”
邻近卖香囊的钱嫂,听着听着忍不住插了一嘴。
“南京城的翠云楼不是真的买那些曲儿,不如…………”
老妇人突然站了起来,抓起篮子里的烂菜就往外扔。
她愤怒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即使我们饿死,也不能去干那样的死全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