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健此时的心情属实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独孤彻之名在雍凉一带已是家喻户晓，如今亲眼所见，亦惊亦惧。对于季汉派出这么一堆瘟神来访的目的，也着实是猜不出来。

先前刘备平定南中，三贼授首，孟获与一众蛮族归降，受到的政策待遇都还不错，苻健说实话是有些心动的。

但氐人随曹已久，诸葛亮能否一般无二对待，尚有顾虑。且这群“使者”着实来者不善，说是盟好，那派独孤彻和马岱前来是几个意思？更别提还有其身后已基本坐实存在的不知道多少万大军了。

祖辈口口相传的“两汉使者奇遇记”，及阳平关马超神威天降等种种不好的回忆，一股脑涌入苻健脑中。这是愿降也得降，不愿降也得降啊！

然而出乎一众氐人意料的是，费祎开出了极其优厚的价码：允许一切汉氐之间的正常交易，涉及粮草、食盐、茶酒、牛羊马匹、皮毛等副产品的多个领域；传授开垦、耕种及相关农具技术（那个时代气温较低，就算传了，那破地方也种不出多少粮食）；以及其最担心的针对曹魏的安全保护。

而独孤彻所要求的，仅仅是让开道路，以及在日后汉魏作战时尽可能的提供便利。

苻健喜不自胜，欣然允诺，又尽其毕生所学赞美了一番诸葛亮和季汉五“使者”后，设“宴”隆重款待。

不多日，姜维、王平、张星彩、关银屏各率所部汇合。独孤彻下令取粮米、盐巴、蜀锦等物，与当地氐人换得毛皮万张及若干油脂，肉干后，即与苻健告别。

次要原因是抛橄榄枝，主要原因是独孤彻需要为没有后方的生活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应对严冬的准备。

……

有氐人引路，汉军很轻松的转出祁山。然将至洮阳时，又有一个问题摆在独孤彻眼前。

其实从人口分布、县城密度等分析，当下最理想的情况是在金城，枹罕一带作长期打算。但前提是得在无防御措施和未取得群众基础的情况下扛住郭淮的绞杀，风险过高，不是首选。

然而其余选择都有一个共同的难题：黄河天险。

“伯瞻（马岱字伯瞻）久居西凉，可知横渡黄河之法否？”独孤彻摆开地图，向马岱请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