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的长安城，任谁甚至是包括皇帝李承安在内，都知道威王府程家的小王爷惹不得，随随便便沾惹上就是杀身的祸事，李承怀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

他成亲王的封爵确实非同一般，但比之大权在握、领兵八十万镇守北境的威王府，还是比不得的，所以即使只是程不器这个威王世子，他也知道不可轻易开罪，因而没有替许文德出头。

李承怀继续解释道：

“那日尚可回府后，跟本王提及你们二人冲突的事，说起了你们争执的源头，本王觉得并非是程世子的缘由，自然不会追究怪罪，何况你们年轻人年少气盛，互有口角争执也是正常。”

“而且本王素来听说了程世子的行事作风，那日只是对他稍动手脚，反而手下留情没有痛下杀手，本王反倒还要谢过程世子一番。”

程不器听着李承怀主动服软的话，再想到他依靠自己的权势，随随便便就将一个寒窗十年的有才之士，为了自己的一片私心，打压地连身份都被抢去一事，两面的反差只让他对这个成亲王生出恶心的感觉。

程不器此时不想直接与李承怀开门见山，而是打算一点点将他的怒火勾出来，所以笑道：

“王爷既然如此大度，竟对我无礼狠辣之举毫不怪罪，倒是十分意外。”

“只是成王爷又是否猜到，我今日登门拜访，是为了道歉，还是继续追究呢？”

李承怀心中一惊，立时从程不器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如果程不器真是来道歉的话，那就会顺着自己刚刚一番不在意两人争斗的话和解，可此时竟让自己再猜一猜拜访的原因，就已经说明程不器不是来道歉的，相反是来继续追究的。

李承怀脑海中飞速闪过许多关于程不器的传言，尤其是真实发生过的双杀忠毅侯父子的残暴举动，心中竟有了一丝惧意。

李承怀深知眼前这位威王世子不好惹，而且此时此刻主动登门拜访，绝非善意，尤其是还带着一名功力高绝的护卫，若是他发起肆无忌惮的威风来，自己以及全府上下的安危都没有保障。

程不器依旧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承怀，神态还满是阴险狡诈，让李承怀看着心中竟有几分不寒而栗的感觉。

程不器当然也看的出李承怀心中的戒备，只是他今天所来是为探一探这位成亲王的口风，以及看看他真实的态度，所以没有当场翻脸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