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这话时,常怀月自己心中也有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不说是酸酸的,但也不是十分舒畅,略感别扭的那样。
程不器又是灿然一笑,道:
“你不要看我当下容貌好看,其实若非是我的玉夫人,我仍旧只是个丑陋的恶鬼。”
“是她多次请求一个医术了得的老先生,亲自动手,动用他配制的密药,为我除去了脸上的恶疤,才有我如今这副面容。”
常怀月只是略微笑一笑,但没有开口,不过她的笑也向程不器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认为只是这一点事,还不至于让程不器对这位柳家小姐如此深情
程不器继续道:
“其实不只是这些,我与她那种骨子里不能的亲近感,其实是自小就有的。”
“而且我在这世间,最敢信任的人,除了我娘之外,就只有她了,哪怕是我那便宜老爹,天下威名赫赫的烈威王,我也不会完全信任。”
“不止于此,在我最孤独、落寞、痛苦之时,她是最愿意陪伴我的,也是最不在意我面容美或丑的人。”
“这世间千万人,除了我娘之外,也就只有她,是真正的不在乎我的身份地位,不管我或贫或富,无论我美丑贵贱,也不管我是身在庙堂亦或是流亡江湖,唯一那个愿意陪伴着我的人。”
常怀月听着程不器的讲述,脑海中也回忆起自己曾经的年少时光,何曾没有幻想过,自己今生也能有这样一个依靠,可以永远陪伴着自己,在最孤独的时刻,在最落寞痛苦的时光,永远给到自己安慰与陪伴,只是自己今生今世的遗憾已经是命中注定难以改变,想到命运本身安排的不公,也只能是伤感地轻叹一声。
程不器将常怀月的叹息听在耳中,没有贸然开口追问,也没有随意开口劝慰,只是联想到她之前提过的自己年少时的经历,猜到了她也许曾经有过与自己一样的痛苦,而她不如自己幸运,没有遇见那个救赎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