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道:果真如此,怎的分辨就是巡杭老爷,是别人也可?就是同时被杀,也冲不到一处去,是别人也不一定,汪知县道:管他是谁,这长随死在我大江县不是好处,我还这么年轻,断送了前程不成,快快与我想哥对策出来,师爷道:要想对策也容易,只是这是麻烦,要交老爷跑一趟,汪知县急道:麻不麻烦不中用,有对策就行。
小主,
师爷道:这尸体是顺河冲过来的,不是在咱大江县死的,老爷与你何干?咱上临的县是麻省县与华阳县,老爷大可把这事归结于他们,告知厉害不为他们不怕,朝廷查下来,也有上面顶着,挨不着老爷的。
汪知县道:那要怎的做才好,师爷道:这事情越秘越好,纵然与华阳县麻省县无关,咱也要把他们惹的一身骚,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哩,三人受力,总比一个吃罪的好,把这罪责分摊开来,一人一点,两人两点,三人就是三点,哪里还有甚大罪过?
汪知县道:此等妙计多亏师爷,所谓法不责众不过就是这样哩,师爷笑道:然也!又道:这老爷怕是要亲自动身去这两县,这就是麻烦之处了,汪知县道:不甚麻烦,只当游水而已,只是定要师爷作陪,先去哪县为好?师爷道:华阳是大县,那知县早有耳报,是个耙家伙,离着咱远些,说不定事情就出在他处。
汪知县道:那三具尸体怎的处理?这大夏天的,师爷道:这事咱倒是忘记想了,说道:要做这边就顾不得那边,凡事没有十全十美的,保住咱老爷的官最重要,两害相权取其轻,把这三具尸体掩埋了得了,汪知县道:也只能如此了,咱不想担这巡航老爷死在咱处的大责。
师爷又道:这次出去凡百的依我的话,自有道理,先去回回那刘知县,是不是他县出的事,我一问便知道,省得去麻省县了,汪知县道:一切依梁师爷为命,梁师爷道:虽说比这老爷再官场上多混了几年,但是你我是同一艘船上的人,如有风浪来过,老爷遭殃也是我遭殃,不如为老爷策马随蹬,抱草衔环,老爷高升必定忘不了咱,这两年老爷对咱不薄,这都是做师爷的该做的,切莫说为命之话语哩。
来了华阳县,直接亮明了身份,刘知县把汪知县与梁师爷带进衙门的会宾室里。
汪知县看了那衙门比他大江县的威风不少,心里少不一阵叹息,何时才得这般威风体面?他大江县比不得华阳县,同为知县这地方不同,人力财力自是不同,天公老爷造物的日子,有好有歹这是非人力所为的,你要去好去处才有这好日子,这贫瘠的土地再加上贪官污吏的横行,哪里开的出甚好花来?
梁师爷直接开门见山,与刘知县磕头行李,报明来意,说道:知县老爷这地方好,有山有水,刘知县道:二位来此何意?上面没说有甚大事,这各县分管各县的事物,你我互不相干,大江县是个好地方,有鱼吃,进来本府也是周转不过的,梁师爷道:大人别急,今儿行了这远的路,也不是与大人讨要几个银子的。
刘知县道:不是要银子为何?梁师爷道:老爷与我老爷同为知县,为何陷害与我家县太爷?刘知县道:你说甚?这平白无故的,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陷害你老爷作甚?梁师爷道:巡航大人与他两位扈从被贼人杀死,顺入我大江县境内,这河流从你处荡过来,敢情不是在你华阳县已是被人杀死了。
刘知县听了天灵盖都是冷的,又开始流尿了,幸好今日好了大半,人家不曾闻见,屁股下又夹了厚厚的棉布,那梁师爷与汪知县还不知,刘知县慌了蹄子道:不要胡说,巡航大人哪里是在咱华阳出事的?这上游尽可多了,没得是我华阳飘过去的?
梁师爷看刘知县的神情面貌十有八九肯定这事情就是出在华阳,继续说到:大人莫慌,咱这是亲自来了,就是商量对策的,没有写信与你就是怕叫有心人截了去,这是大事,咱不可能一个县抗住,即是你华阳县死的,又飘去了咱大江县,咱们两个县平摊这事情,现在朝廷还不知这巡航遇了难,赶在朝廷派人下来追查此事前,我两个县一起上报朝廷去,你说成不成?
刘知县没了刘乐天在旁,就如黑夜没了灯笼一般,看不甚清楚,自己六神无主被那师爷误打误撞说对了,想认栽又不敢,说道:两位先等等,咱叫我儿出来洽谈洽谈。
去书办处呼了刘乐天过来,说是尸体去了大江县,人找上门来了,知道是在我处被人杀死在抛如湖中的,刘乐天道:爹你认了不成?刘知县道:还没就是唤你前来商量哩,刘乐天道:去他娘的,船已是不在我处,那尸体他说从咱华阳出来就出来不成?咱与他来个抵死不认,他若是有点关系得去那地方做知县不成?
刘乐天去了身子一缩,坐在那椅子上道:尸体是在你大江县找着的,跑来咱华阳栽赃不成?你好大的脸,赶来这里胡说八道?你说是我华阳境内杀死的,证据呢?青天白日的叫你这样黄口胡说,要我说的话,流水的上报朝廷这事情就了了。
梁师爷道:你不愿意,我不愿意,咱来个鱼死网破也好,依了你写了书子上去朝廷会怎样想我汪知县?一个好好的巡航大人死在我处,有甚好的?你如是不认账,咱去你那城里打听去,如是有点甚风声拚了知县不做了,也要上告与你,知府,知州,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