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全绩将自己所住的前院厢房让予余天赐,而他则去与赵氏兄弟同睡。
月光照入房中,映下银白,左侧小榻安睡的赵与芮已起了鼾声,右侧大榻上赵与莒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今日余天赐的话对他的触动太大了,一代王侯,一世荣华,参议朝政,得天独厚。
“五哥,你说此事可信吗?”赵与莒侧过身子看着双目紧闭,呼吸平常的全绩问道。
“可信,余天赐的这份气势一般人装不出来。”全绩并未睁眼,慢悠悠的说道。
“那就是说某真有可能一跃为王?”赵与莒牙口微颤,一个平素买两块饼食都要算钱的人现在告诉他要当王爷了,他能不激动吗?且他才十六岁,自然把持不住这份兴奋。
“大郎,想的太简单了。”全绩一句话把赵与莒堵了回去。
赵与莒强压心情:“五哥教我。”
“史相为何要在此刻选一个沂王嗣子,你可曾想过?”全绩双目一睁,狐儿眼在夜间格外明亮。
“余天赐不是说赵竑当了皇子,沂王嗣位有缺……嘶!五哥的意思是史相想选一个皇氏宗亲与祁国公争皇位?”赵与莒一作联系,立即通透。
“不错,从白日余天赐的口气中不难听出史相与祁国公有隙,大郎可想好了,这不是什么富贵闲王的安乐路,而是险象环生的临极绳,就看大郎与祁国公哪个能爬上山巅了。”全绩要给赵与莒打足气势,以免到了关键处怯了场。
皇帝、官家、圣人、君上、至尊、临极,这个位置有太多的称呼,在九天之上,绝世独尊,一言生杀,万里河山手有握,赵与莒此刻越发难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今日前他还想科举出仕,报效国家,现如今却要让他变作凌绝顶,统御神州。
“大郎,机遇就在眼前,抓住它,飞入九天成龙吧。”全绩有些落寞的说道。
“五哥,若真有一天某得志,定以五哥为相,共掌家国事。”赵与莒兴奋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