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官家,贺喜官家。”众大臣再拜,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事终于结束了。
“同喜,同喜!朕要犒赏三军,封赏有功之臣,众卿有何谏言?”赵昀大手一挥,豪情万丈。
“官家,在此喜庆之时,老臣本不该扫了官家的兴致,但老臣已整理了户兵两部递上来的情况,唉!着实不容乐观。”曾从龙出列谏言。
“曾卿非要此刻说吗?”赵昀微微皱眉,曾从龙这老家伙是这群人中最刚正的一个,言语从不避讳,整日给赵昀泼冷水,是典型性的直良之臣,正因如此赵昀对其也很无奈。
“不错,此役动用兵甲二十余万,粮运青壮达百万余,国库存粮不足半,京湖屯粮十去七八,川蜀府库告罄,更有银钱累耗以山计,百姓衣食堪忧,虽有大捷之喜,但百姓食不果腹有动荡之因,望官家体恤民情,暂休战事,修养生机。”曾从龙这个钱袋子当的不容易,他深知若是再打下去未攘外而内溃。
“臣附议。”乔行简与郑清之、余天赐出列附和。
“金人已成摇摇之势,朕亦有信心一击溃之,进而灭国,以雪百年之耻,卿等何故?”赵昀没想到情况已经如此严重,在他的认知中堆积如山的库银库粮至少还能再打两年。
“官家,这几年来战事是过于频繁了,从守关外五州开始,征山东五州,辟台州,应对李全、晏彪,以及此次举国之力收复甘陕,年年有战事,月月不得闲,临安城这几年的光景都萧条了,是时候让天下歇一歇了。”老相崔与之是坚定的主战派,但主战不等于死战,民生安稳是内基,没有了根基如何建立驰骋天下的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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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昀坐于台上久久不言,台下众人都能感觉到他的不甘,许久,赵昀慢悠悠的开口:“就依崔相之言,暂罢战事!”
“官家圣明。”
“兵事就如此说定,咱们接下来谈一谈封赏之事。”赵昀说起此事,才拾起了几分兴趣。
“官家,川蜀帅臣李埴的乞祠劄子已在枢密院压了两月,这一次不同意恐怕不行了。”郑清之已经接了李埴三年的辞呈,再没有答复,他都没脸见老帅了。
“罢了罢了,李老帅此次支援甘陕最为尽心,功在社稷,既然他不愿意再为官,朕也不为难了,批了吧!就以资政殿大学士,丹县开国伯致仕吧。那川蜀制置使可有人选?”赵昀也看烦了李埴的辞呈,若不是全绩强烈要求等到战后,赵官家早就答应老帅使了。
“利州都统,副使黄伯固如何?”陈贵谊提了一人。
“忠心有余能力不足。”崔与之微微摇头。
“官家,吴潜在山东也有四五年了,各中政务他也熟悉,不知可否?”郑清之再提。
“善!现如今甘陕已定,川北无战事,吴潜入川蜀可经营民生。”崔与之本是蜀中帅臣,对吴潜这个后生还是十分满意的。
“那就定吴潜,拟!吴潜拔枢密院直学士,太府少卿,川蜀制置使。”赵昀对川蜀帅臣这个位置十分重视,曾多次询问全绩日后何人能代替李埴,全绩提过三个人分别是禁军殿前司虞侯,马军都统领杜杲、福建盐务司参议,建宁知府董槐以及山东制置司副使,山东屯田司副使吴潜,正好郑清之提的就是吴潜,合了赵昀的心思。
“另外调宋慈去成都府做提点刑狱公事,黄伯固嘛也不能不赏,那就升成都知府,至于利州都统……”利州是串联川蜀与甘陕,关内关外之要地,选派一个合适的人不太容易。
“官家,孟钤辖如何?”乔行简作问。
“不可,孟珙朕有他用。”赵昀微微摇头,孟钤辖立了这么大的功,一个利州都统小了。
“那就殿前司虞侯,步兵统领人余玠如何?余玠此次牵制阔端也功不可没。”郑清之是吏部主官,对于用人的事他不能不提建议。
“好,就用他。拟余玠右迁骁骑尉、枢密院副承旨,利州路都统。”全绩手下有禁军三虎,分别是杜杲、余玠、刘整。这三人从禁军重组便跟着全绩南征北战,皆有赫赫功名在身,利州交给余玠,赵官家也放心:“如今余玠得了官职,禁军三将也该历任地方了,杜杲是三人中的主将,年龄最长,武艺仅次于刘整,且兵马功法娴熟,又有治政之能是不可多得的全才,议一议吧。”
余天赐也听出了话音,赵昀在向枢密院妥协,折去全绩的双臂,但让全绩稳坐殿前司都指挥使的位置:“官家,杜虞候出于官宦世家,文武兼备,可入山东为制置司副使,调教山东军,以备战时之用。”
“这……”赵昀这几年来向山东派了不少文官,但一直没有插手山东的军队,赵官家自然是希望山东军令行禁止,完全听从朝廷调配,但又怕左右生了误会,让君臣之间生了嫌隙,毕竟彭义斌是义军首领,而山东北军也向来只听他一人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