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赵俍在位时,太傅府与原来的镇国公府“势同水火”,太傅卢昭与镇国公沈桐经常在朝会上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然而,这两人的孙子,即卢焕和宿主之间的关系却很好,倒是令很多人深感意外,或许是因为他们同为纨绔子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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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熠所融合的记忆中,卢焕虽然行事轻浮了些,但却是个古道热肠的人,这一点可是很难得的。就比如宿主重返京都后变得喜怒无常,很多此前与其交好的纨绔子弟都唯恐避之不及。但卢焕却没有那样做,反而积极地帮宿主寻找名医,甚至将太傅府里的一些名贵药材都偷偷地送到了镇国侯府,希望能帮助宿主尽早恢复正常。而在沈熠代替宿主之后,他也曾送来了拜访帖子。但当时的沈熠正忙着融合宿主的记忆,就全部推辞了。
捋清楚这些后,沈熠决定去见见卢焕。不管怎么说,如今的他是借助宿主的身份才得以重活一世的。于情于理,他都要替宿主维持好这本就难得的友谊。
“乖丫头,麻烦你亲自去接待一下卢公子,茶点水果全都备齐了,我马上就来。”沈熠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后便开始闭着眼睛穿衣服,顺便给芸儿安排了工作。
芸儿乖巧地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卧房,沈熠则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衣着,等到准备好一切后才慢悠悠地朝着书房而来。
卢焕此时正毫不客气地吃着甘甜多汁的梨,哪还有其他心思。尽管已经听到了书房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可他却懒得起身,反而吃得更起劲儿了。
看到卢焕这般毫不在意形象的吃相,沈熠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看样子,沈煖给他送来的这个所谓的“贡品梨”确实是个稀罕物,竟能让当朝太傅的嫡次孙如此迷恋。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何必这般折辱身份!”沈熠径直坐到卢焕旁边,没好气地道。
卢焕傲娇地“哼”了一声,又将那盘梨端到了自己面前,这才愤愤地道:“好你个沈熠,院里有这种好吃食,你竟然不与我分享,真是令人寒心。亏得我听说你醒了就眼巴巴地过来看你,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气死我了。”
沈熠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卢焕。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位卢二公子今天表现得很奇怪,完全不同于宿主记忆中的那副模样。
直到一盘梨都吃完了,卢焕这才志得意满地看向沈熠,突兀地道:“沈老三,你别装了!在来你这之前,小爷我已经提前见过伯母了,知道你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因此,你就不要故作冷漠了。说实话,这偌大的圣京城,也只有你算得上是小爷我交心的朋友了。无论如何,能看到你变成一个正常人,小爷我还是很高兴的。”
沈熠神情错愕,不明白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卢焕怎么突然间这么煽情了,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两人毕竟是多年的朋友,卢焕自然能察觉到沈熠眼中的困惑,自顾自地解释道:“你别乱想,小爷我只是要去南境参军了,后天中午便走。这一去山高路远,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想着在走之前来看看你。你说你小子,是不是上天注定了每十年就会遇到生死大劫啊?若真是这样,你能活这么大也真够不容易的。”
“参军?就你这副被掏空了的身子,能受得了那种苦吗?”沈熠表示担忧,自动忽略了卢焕对他的调侃之语。
“瞧不起谁呢,要不咱俩练练?”卢焕装模作样地晃了晃拳头,表示自己的抗议。
沈熠没有理睬,沉声问道:“怎么突然要去参军了,发生什么事了,伯父同意吗?”
卢焕瘫坐在椅子上,苦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躲躲清闲,到南边散散心。”
“卢老二,你要是真的拿我当朋友,就不用在我面前绕圈子了。”沈熠的语气重了起来。
卢焕张了张嘴,像是不知从何说起。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扫了一眼站在沈熠身后的芸儿,微笑道:“芸儿姑娘,麻烦你再给我备一盘梨来,我要吃穷你家少爷。”
芸儿明白卢焕定然是有私密话与自家少爷说,道了声“是”便退出了书房,顺手掩上了房门,确保书房里的谈话不会被第三人知道。
“行了,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何必搞得这么神秘?”沈熠拿起一块点心,塞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