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还在怀疑内乱是不是义军给他使得苦肉计,可当渡河之后这种疑惑就被他给扔到脑后了。
军备松散这种事情,不要看对方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们做了什么。
这等巡逻之事,每晚都该有统计,他们却反应的如此迟缓,这绝不是薛镇的风格,也能证明他那里绝对出了事情。
此刻,义军前行的队伍中,薛镇和凌漪骑在两匹战马上,轻声说着些什么。
在他们身下的战马,此刻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斗得正激烈。
“此刻陶平恬该彻底放松下来了,说不准就等着你和他斗一斗呢。”凌漪翘了翘唇角,轻笑道:“打败你的千载难逢机会,他一定不会放弃的。”
薛镇拍了拍在他身下过分活泼的老六,笑了一声:“他?”
那倨傲的模样,当真是一点都不将陶平恬放在眼中,看得凌漪都想说一句骄兵必败。
“再派一队人去,”薛镇虽然面上藐视陶平恬,可下饵料钓他的时候却一点都不含糊:“且让他们看看义军松散的军纪。”
此次他们放出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哨兵,而是在敢死营中的有罪兵卒。
这些人按照法律的下场不是砍头就是全家砍头,可在战争中人是重要的生产资料,薛镇怎么可能浪费这么重要的东西呢?
敢死营便应运而生。
此次被派出的兵卒,全是有家有小之人,以家人后半生安稳为交换,主动去送死。
有时候薛镇这家伙挺矛盾的,他既是个过分柔软,处处想着兄弟的好上司,又是个能眼睛也不眨的看着数百人送死的残酷将领。
慈不掌兵四个字,此刻在他身上展露得淋漓尽致。
也许这就是他能数战而不败的原因。
如果一个将军都畏首畏尾,那他还怎么带领队伍打赢一场战争,怎么让更多的兵卒活下来?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刚还在沉着吩咐亲兵的薛镇回头,就瞧见了凌漪欣赏的眼神,瞬间不自在起来。
“我看将军也是……”风韵犹存。
粗糙的大手猛地按在凌漪脸上,没让她将话给说出来。
经历了表明心意的这些天,薛镇再明白不过凌漪是什么样子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