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头脑发胀,脑门上的血管一阵一阵的跳动着,何文镜压制着翁皓勋这般荒诞带给他的愤怒,呼吸一次比一次沉重,直到最后腹部微微胀起。
何文镜咬着牙,耐着性子,眼中带着不屑,轻声道:“小王爷喜欢查案,本公子自当时奉陪到底,不知道小王爷要将我带到哪里去?府衙?刑部?还是大理寺?”
翁皓勋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他还想着何文镜能够坚挺些,硬气一些,与他言语交锋后大打出手,这样自己的盘算才能实施。
看出对方没有反抗的心思,翁皓勋收起了架势,削龙匕也被他重新插回腰间的木鞘,假模假样的拍了拍前裙衣摆,“去哪儿?当然是回我武威王府了!走吧!”
说罢,翁皓勋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他敏锐地觉察到身后的何文镜毫无动静。此刻,他兴奋得心脏像一面鼓,咚咚咚地敲个不停。
可是,他却要强装出一副极为不悦的样子,侧着脑袋,斜着眼睛,用余光偷瞄对方,冷冰冰地说道:“怎么?何公子莫不是不想去?”
听见翁皓勋要将自己带回武威王府,何文镜不禁犹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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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府衙、刑部还是大理寺,只要自己进去,在不了解对方章法和目的的情况下,至少还能保住自身平安;可要是去了武威王府,那才是前途渺茫,吉凶难测。
然而,他自然不会直接表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是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流里流气地说道:“小王爷连件衣服都舍不得给我穿?”
翁皓勋闹出的动静可不小,此处又是撼山王的地盘,更是有烟柳月在此,就算是王爷他日理万机,不便出面,也定会让人来此一趟,而武威王这唯一一个异姓王更是他们的眼中钉,更是会激起对方的抵触,自己拖一拖时间,没准就能转危为安。
“你这一身腱子肉,不是很养眼的嘛,在姐姐们面前露得,在我面前露不得?”翁皓勋揶揄道,丝毫没有要与他纠缠的样子,轻轻地用指尖点了点腰间削龙匕的手柄尾部,便头也不回的迈步出了屋子。
见翁皓勋从屋里走了出来,烟柳月扭动着身子,缓缓靠近,手中的扇子轻盈的摇晃着,躲在扇子后的那双动人的眸子,偷摸的观察着屋中的情况,虽是没有听见什么大动静,但她还是担心何文镜在她的地盘上出了事,哪怕始作俑者是武威王世子翁皓勋。
“小王爷,我方才听姑娘们说,你要抓捕何公子,大家都是陛下的臣子,在这京城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呢,就当是卖奴家一个面子,就此作罢可好?”她站在翁皓勋的身边,头顶只能勉强够得到对方的肩膀,出落的温婉,笑着说道。
这话中的意思明显,既是在此强调何文镜和他翁皓勋的身份,又提出自己的面子,哪里是她烟柳月的面子,无非是撼山王姚森的面子罢了。
翁皓勋就像是没有听懂一般,洪亮且认真的说道:“何文镜罔顾律法,扰乱官府,我持陛下信物,将其带走合情合理,烟姐姐这是与何公子有交情?要出面保他?”
烟柳月皮笑肉不笑的抬了抬嘴角,往一旁挪动了半步,翁皓勋都将圣上搬出来了,她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这里的动静自然是被屋中的何文镜听得清楚,伴随着他赤裸着上身走出屋子,一直守在外面的老秦都倒吸了一口气;何文镜这种衣冠不整的状态,在这烟云楼中,在自己院里,都无不妥,可要是这么走上大街,怕是要被不少人看去,对于何文镜这样的身份来说,是极为不当的。
哪怕是楼里那些“闲散”的人已被烟柳月“送走”,但在那一处处雅间里,必定还有些烟柳月“无力送走”的人。
此时,何文镜仿佛感受到从那一扇扇窗户的后面,无数道“目光”如利剑般刺在自己身上,他咬着牙,忌惮又愤恨的偷偷看着翁皓勋的侧脸。
翁皓勋似乎对何文镜的反应浑然不在意,甚至将其视作空气,只是自顾自的偏过头去,压低声音对烟柳月说道:“今日委实忙碌,无暇去找小于妹妹了,改日再来。”
说罢,他又朝着老秦招了招手,哪怕跟随的时间不久,老秦已经能够摸清楚眼前这位爷的部分想法,立刻走上前来,递来一只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