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我的是李诚。
窗外阳光明媚,些微的风吹动着干枯的树枝敲打着玻璃窗,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天亮了,我竟然睡了一夜!
看了眼手机,已经上午九点钟。
“玲子她们呢?”今天该是老师出殡的日子,我竟还在床上睡着。
不管怎么说,都要送老师最后一程。
我努力的坐起身,掀开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不想头重脚轻、浑身无力,又栽了回去。
李诚扶住我,把我按回床上,不无责备的瞪了我一眼,“你发烧了,差不多四十度,天亮刚退下去,消停一会儿好不好?”
原来是发烧了,怪不得做那么吓人的梦。
“不是退烧了吗?我要去送送老师。”
“你的身体状况不允许。”
“可是,”我抬起手腕盖住眼睛,“可是李诚,如果错过了送老师最后一程,我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李诚默了一会儿,起身去找医生,再回来,手上拎着一件厚重的男式中长款外套,“医生说你不能着凉,穿上吧,我带你过去。”
外套是李诚着,带着淡淡的薄荷的冷香。
我不由想起秦彻,他的身上总是带着温暖而有质感的木香。
如果他在这里...唉,我总要学会一个人生活。
差不多两天没有通过消息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听说他正在推进一项艰难的工作,恐怕忙得焦头烂额了吧。
李诚带我赶到的时候,老师已经完成火化,入土为安了。
没有看到师母,只有姐姐一家人披着重孝跪在墓碑前痛苦大哭。
老师的黑白照片镶嵌在冰冷的墓碑上,正对着我慈爱的笑着。
心口又是一阵难耐的剧痛。
我和老师今生今世,再无相见之日了。
此时此刻,没有人能体会到我的痛苦有多么的深,我的自责和愧疚又有多么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