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肇:“孤本无辜,不想应战,是被你拉下水的。”
薛绥望进他幽深的眸底:“这场仗从来没有无辜者,只有来不及染血的刀……”
李肇笑了:“你倒是看得透彻。”
薛绥轻哼一声,不说话。
李肇半眯眼睛,看向那宣纸上的粉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平安真是有几分本事,只可惜,那假玉珏还是让李桓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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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狐狸。
李桓是,李肇也是。
薛绥神色淡定,不紧不慢地道:“得失成败嘛,很寻常。棋局未落定,不用自乱阵脚。”
李肇拉了拉湿润的袖口,一声低笑,“那日同你说过,与其拐弯抹角,何不干脆利落——让平乐与西兹人暗通款曲?意图谋反?”
薛绥微微皱眉:“皇帝不会相信平乐通敌。”
李肇低笑,眉眼冷如寒潭。
“谎言只要有三分真,就能杀人。三分真里,若再掺一滴毒,那便万劫不复。”
薛绥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太子殿下对自己的皇姊皇兄,倒是狠得下心。”
李肇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天家骨血是刀是盾,唯独不是手足。”
雨声中,他嗓音轻如叹息。
好似冷漠,又是无奈。
薛绥不知要经历多少尔虞我诈的宫闱争斗,才会失去对亲情的期待,变得心如铁石。
李肇如此,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薛庆治,薛月盈这些人,不也是她的亲人骨肉……
“是。权力是一面照妖镜,站久了连自己都认不出镜中恶鬼……至高至上的权力,不会让贪婪停止滋长,只会生出更多的恶鬼,欲望会更加的膨胀。”
“平安不正是看透这点,才要将薛家人送上祭坛的吗?”李肇低笑,拿起她搁在案上的狼毫,闲适地在纸上勾勾画画。
一个气质温婉,端庄秀丽的仕女,栩栩如生地覆盖了宣纸上的人名……
“三日后,有西兹商队到上京……”
他话未说完,夜空里突然传来一道尖锐的鸟叫声。
突兀地划过苍穹,似一把利刃割裂夜幕,很是凄厉。
李肇抬眼看她,眼角一弯。
“李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