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席面是专请的禾香记的大厨做的,专是为了做些爷们儿喝酒时爱吃的菜。府里酒窖又特开的一坛藏了多年的黔酒,味醇而甘。加之如今陈肃昇在军中站稳了脚跟,近来朝中又似有意对北边动兵,陈肃昇席上自然频频被长辈点名,到后来更是被唤去主桌吃了好几杯酒。
陈肃昇因读书不好,山西李家又是从来走的文臣的路子,因此他历来是亲族兄弟里不成器的代表,此类宴席上他向来是默默吃酒看戏,偶尔再听听舅舅们的训导而已。今日忽得这般抬举,陈肃昇便有些高兴了,不自觉便多喝了些,好在他仗着酒量过人,也没出什么丑,被人伺候着放了两回水,好歹还是笔直走回了他的那间客房。
正值午后,陈肃昇倒到床上就睡了过去。期间他倒是也偶尔感觉到有人在伺候他擦洗,却并没怎么在意。一是他本就酒劲上头,昏昏沉沉,睡的正香;二是在李府他是表少爷,府里的丫鬟小厮伺候他擦洗也很正常。
当然近几年偶尔有爬床的丫鬟,他看心情也会受用一二。青竹放出府去的人里面,便有一个是这么来的。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的关键被人轻轻抓住时,陈肃昇只当又是哪个想攀高枝的丫鬟。
“滚,大爷今日没这个心情。”陈肃昇翻了个身,扒开了那只不安分的手,闭着眼慢悠悠地骂了句:“哪里来的浪蹄子。”
陈肃昇迷迷糊糊地想着,太太和青竹刚苦心为我清理了后院呢,我再混也不能此刻就凉了她们的心……也不知青竹在后院可有被人为难?不过自己那般托付了李大乃乃,自己这个表嫂子从来都是个精明人,想来定不会有差错。
陈肃昇想着想着正又要睡去,身后那只手又不甘心的覆了上来,随即一道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爷,可是还在恼韵心?”
“韵心,你怎的在这儿?”陈肃昇诧异地回头看着自己冷落许久的小妾,眼神忽而亮了。
李韵心本就长的美,如今因轻减了不少,越发显出一股别样风情。且她今日着一身薄纱裙,雅而不素,此刻外衫已褪,露出白花花的臂膀,在这酒足饭饱的午后,仿若一只魅人的妖精般妩媚动人。
“妾思念大爷,本是求了堂姐进府远远的看大爷一眼以解相思之苦,可看着大爷醉酒了,便忍不住进来伺候大爷,好让大爷舒坦些。”李韵心柔柔的嗓子低低浅浅地说道,话语间流露出的情意和委屈,好不叫人动容。
陈肃昇一把揽过李韵心压在身下,浓烈而持久的亲吻落下,李韵心仰着细嫩的脖子,努力地回应着。好一出痴情小妾多情郎,缠缠绵绵待入港。
李韵心双手无力地攀在陈肃昇的肩头,正等着拨开云雾见明日,却忽而身上一轻,陈肃昇却揉着头坐了起来。他酒醒了一些,想了起来今日可是带了青竹来的,若真想,本也该青竹来伺候床榻,若是他在此处受用了韵心,岂不是打青竹的脸。
“大爷……”李韵心无措地看着陈肃昇的眼神渐渐变的清明。
“你且先回吧,我日后来看你。”陈肃昇捡过衣裳套在她身上。
“大爷……”豆大的泪珠从李韵心眼眶滑落,泫然欲泣:“大爷可是还不能原谅韵心的过错?这些日子,韵心已是真心悔过了。”
“没有的事,爷喜欢着呢。”陈肃昇轻轻拍了拍李韵心的脸颊哄道:“这不是在外祖家呢嘛,不成体统。你且家去等着爷,爷闲了便来瞧你。”
李韵心拉了陈肃昇的手求道:“可是因太太不喜韵心,大爷这才……”
见李韵心提及大夫人,又想起以往她对大夫人本就不甚恭敬,此刻明显心里还对大夫人有怨气,陈肃昇便很是不满地甩开了她的手,喝道:“太太岂是你可以随意评论的。”
李韵心本是骄纵的性子,当初连大夫人都敢顶撞的,今日委实是放低了身段,收敛了脾气,只求一击即中,一朝复宠,如今陈肃昇临阵收枪,扯这些有的没的,她是一句也不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