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书房这边,很快有下人带着大夫赶了来。陈肃昇的伤口很深,好在没伤在要害处,没有性命之忧,但也因流血太多,很需要将养一阵。
大夫开了方,又仔细叮嘱了下人如何给陈肃昇换汤换药,又道若有发热、发抖等症状立即通知他,再说了他明日再来复诊,这才拿了厚厚的诊金回了。
陈肃昇如今后院空虚,丫鬟仆役也全被抓去了外院受审。正院那边大夫人又带了不少得力的人走了,陈大管事想了想,干脆将正院那边除了陈元敏屋里伺候的,剩下的二等以上的丫鬟全调了过来顶上。
府里出了这样大的事,陈大管事早派了人去通知了大夫人,他想着最多不过这两日夫人定就回来了,正院那边怎么也出不了乱子。
却没想到他派去的人半路上就撞见了正往回赶的大夫人一行人,天刚落黑,便已到了家门口了。陈大管事这一整日忙的真叫一个昏头转向、头昏脑胀,陡听得下面的人来报大夫人已回府时,不啻于听得天籁梵音,忙按下手头的事前去迎接。
陈大管事派人去通知大夫人时,陈肃昇尚且还未受伤,大夫人也只是才晓得了青竹被发卖了,大爷回府后极为恼怒。等大夫人回来后又得知了儿子竟受了伤,虽陈大管事立马解释说已请了大夫来看过暂无大碍了,但大夫人还是连正院都不忙回,先是赶去了东跨院。
东跨院内,陈肃昇吃了些药已睡觉了,大夫人赶到时,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周氏守在床边。见大夫人来了,周氏忙要起身问安,被大夫人抬手按下,又探身看了一眼儿子脸色,觉得气色尚可,这才示意周氏去外间说话。
李、周二人行至外间轻声说了说陈肃昇的情况,虽说是吃了药血已止住了,也没有大夫特意叮嘱的症候,但这两人还是说着说着不由得就抹了泪。
素梅心道太太前几日疲于应对布政使大人派来的官媒,本就心神交瘁了。今日又忽听得青竹被发卖、东跨院众人被大爷清算之事,到府后又听闻大爷被刺,只怕腑内早已焦躁惊忧,此刻这般被周妈妈引着哭上一哭恐还能纾解一番,便没多劝。
只瞧着差不多了,这才出声问道:“怎的屋里就妈妈一人守着,其他的人呢?大爷若是喝个汤啊水的,也不能全劳周妈妈伺候。”
大夫人也问:“是啊,陈管事不是说派了正院的丫鬟过来了吗?”
周氏便擦了泪道:“大爷说不耐烦丫鬟们在眼跟前转,老奴留了两个小子在门外守着,勉强伺候着。”
大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气,啐了一口骂道:“他而今倒知道了!当初非要纳那李韵心进府,我当是个什么好的呢,没几日就现了原型了。如今更是差点要了他的命,他若再不记打只怕真是长个猪脑子了!”
但到底心疼儿子,大夫人还是硬留了两个自己身边得用的大丫鬟在此伺候,又托了周氏守着陈肃昇,自己这才回了正院。
有大夫人坐镇正院,陈大管事明显感觉轻松了不少。张妈妈将内院一应调停安排诸事接了过去,陈大管事又将已遣散的清浅等人的相关账簿、籍册往素梅处一交,大夫人又指明要亲自审那棘手的李韵心,陈大管事便只安心审问那群丫鬟仆役,去腐留新即可。
于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