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托大教长敏锐地注意到了英军的士气变化,尽管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英军的战舰会如此匆忙地逃离马耳他,但是作为受到众人信赖的指挥官,他还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战机,当机立断道:
“所有人听令,不要急于进攻,包围敌军并逐渐收缩包围圈即可!”
随即,乔托对身旁的一位法军军官说:
“你的部下可否有人会说英语,告诉他们,只要放下武器,骑士从来不杀害投降俯首之人,天主可以见证。”
虽说乔托大教长对英国人的恨意已经深深刻在了心里,就如同狮鹫分队的炮弹深深嵌在马耳他岛上一样,但他同样是个冷静而卓越的指挥官,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已经不必再添无谓的杀戮了。
法军军官点点头,像他们这些打过七年战争的老兵基本都会说上几句常用的英语口语,劝降的说辞更是在战争中最常用的,他上前两步,冲着不断向码头外侧收缩的英军士兵喊道:
“英国人!放下你们的武器吧,以上帝的名义,骑士团承诺你们作为俘虏的安全。”
说罢,看着视野中已经是一片小黑点的狮鹫分队,这名法军军官又补充道:
“你们已经是笼中之兽,枯河之鱼,连你们的长官都已经弃你们而去,没必要再添杀戮了。”
这一番话顿时说到了英军登陆部队的心坎上,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他们就算手上再沾上几条敌军的性命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一个士兵是不渴望荣归故里、回到家乡的,相较于毫无意义地在这里献出生命,成为俘虏而后等待被引渡回国这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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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从哪里开始,第一个英军士兵选择将手中的短刀丢进了海里,而后双膝跪倒在地,表示投降。
如多米诺骨牌一般,更多的士兵效仿他将武器扔进海水中,双膝跪地高举双手,远远望去还以为是一片来到骑士团的虔诚朝圣者。
那些军官们更是毫不犹豫地加入到了投降的行列中去,他们中不少人都是贵族出身,有着殷实的家产和卓越的社会地位,自然不想将性命白白折损在这座荒凉小岛。
而且,莫汉上校擅自率领舰队离开的行为已经被这些军官视作为背叛行为,他们发誓,一定要活着回国,将该死的莫汉上校控诉上军事法庭。
“真是难以置信。”
塞律里埃少校看着镜筒里的画面,简直惊讶地合不拢嘴。
尤其是劳伦斯在断定狮鹫分队的炮击马上将会结束之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那些肆意航行在这片海域的皇家海军便停止了炮击,并如所有人看到的那样仓皇逃窜着离开了马耳他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塞律里埃少校放下镜筒,好奇而激动地问向劳伦斯。
“我前几日给约西普市政官写了封信,让他代交给土伦的地中海舰队司令部。”
劳伦斯耸了耸肩,从地堡掩体中走出,看了一眼正在处理俘虏的骑士与士兵们,点头解释道:
“信里面就是请地中海舰队留意英国人在马耳他的动向,发现皇家海军朝着马耳他岛开进之后就一路尾随着他们,以免我们在岛上的防线出现什么意外。”
说罢,劳伦斯也看了一眼那几乎快要消失在地平线的狮鹫分队,轻笑感慨道:
“不过地中海舰队倒是真配合,从英国舰队的反应来看,司令部应该不止是派了一支分舰队过来。”
“那你还真有面子,能用一封信说动法兰西地中海舰队司令部。”格罗索惊叹不已地拍了拍劳伦斯的肩膀。
劳伦斯自嘲地笑了两声,摇头说:
“我当然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信里面对地中海舰队的指示都是以舒瓦瑟尔公爵的名义写出的,在法兰西海军里,我们这位公爵朋友的话可比谁的都好使,由于时间紧迫,司令部也没时间向远在第戎的舒瓦瑟尔公爵求证,就只能先行配合我威慑英国人了。当然,他们最多也就是将舰队开出来吓一吓英国人,还不至于因为我的一封信就和皇家海军进行交战。”
“原来如此。”格罗索很是理解地点了下头,说:
“难怪你说欠了舒瓦瑟尔一个大人情,冒用他的名义指挥地中海舰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哩。”
“付出虽然巨大,但收获也着实显着。”
劳伦斯看着正朝自己走来的乔托大教长以及从港口后方赶来的埃尔文大团长,嘴角也泛起一丝满意的微笑:
“现在,是时候收获我的胜利果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