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托大教长对劳伦斯也是心悦诚服,于是只凶狠地瞪了那不勒斯大使一眼,随后就默默地站到了房间角落里。
劳伦斯紧接着看向那不勒斯大使,出言试探道:
“既然贵国宣称只是友好借用马耳他的港口,那对于如今失散在外的骑士团成员们,应该也能允许他们回到马耳他岛吧?”
“这...我不能保证,阁下。”那不勒斯大使迟疑片刻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借用马耳他岛是军方的行为,与我国外交部并无太大干系,尤其现在是战争时期,我国各部更是要主动配合军方行动,在下也很保证您的要求能够得到军方允许。”
“您的意思是...”劳伦斯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贵国是不打算归还马耳他岛了?”
“只是暂时借用而已,在内战结束之后,我国自然会放弃在马耳他岛的驻港权;好了,我想马耳他岛的事情可以就此结束了,我们现在可以聊聊法兰西王国参战的事宜了吗...”
“如果我说不呢?”劳伦斯已然注意到了这位大使的反常,他似乎对于占据马耳他岛异常执着,于是冷声逼迫道:
“我也是耶路撒冷圣约翰骑士团的一员,我的君主更是骑士团的大团长,在解决马耳他事件之前,我想法兰西是不会贸然参战。”
而正当那不勒斯大使想要开口反驳之时,房间外忽然传来一道雄浑气魄且威严十足的喊声:
“波拿巴阁下,这样可有些不妥。”
房间里的大臣们皆是一惊,因为这道声音他们是再熟悉不过了,尽管他们已经有数个月不曾听到这声音,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这嗓音的主人——舒瓦瑟尔公爵。
大臣们下意识地从椅子上站起,目光整齐地看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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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与韦尔热衲伯爵则是不为所动地坐在原地,尽管他俩也已经认出了这道声音的主人。
而随着房门推开的吱呀声响起,久别法兰西权力中心数个月之久的舒瓦瑟尔公爵再一次站到了诸位大臣面前。
舒瓦瑟尔公爵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讶,也没有关注他在外交界的死对头、新任外交大臣韦尔热衲伯爵,甚至没有对刚刚背叛他的劳伦斯·波拿巴流露出任何特别的情绪,仍旧是像之前那样自信微笑着:
“大使先生,我想法兰西很快就会向贵国提供一切必要的援助,并且积极考虑进行武力介入,我们将以最大的努力保证贵国的自由与独立;至于波拿巴阁下,马耳他岛固然重要,但与盟友那不勒斯王国的内战比起来就显得不值一提了,请你三思。”
听到这番话语,那不勒斯大使不禁惊喜地笑了起来:
“哦!公爵阁下,这可真是...”
作为一名外国使节,那不勒斯大使对于外交权力的变化自然是极为敏感。
他可是非常清楚,别看现在是劳伦斯·波拿巴和韦尔热衲伯爵掌管着法兰西外交部,可是在短时间内,能够操持整个法兰西外交政策的人,仍然只有舒瓦瑟尔公爵。
既然这位公爵都已经当着众位大臣的面爽快许诺了战争援助,那这件事毫无疑问就是十拿九稳了。
然而,正当那不勒斯大使在脑海中组织着一套华丽的翼赞之词准备恭维舒瓦瑟尔公爵的英明决策之时,房间外突如其来的一道苍老憔悴的嗓音彻底打乱了所有人的思绪:
“该三思的人是你,舒瓦瑟尔。”
诸位大臣的脸色再次一变,毫不犹豫地以最恭敬的姿态向门口俯下了他们的头颅,就连那不勒斯大使也连忙加入到了鞠躬的行列之中。
这一次的发声者,毋庸置疑,就是法兰西的国王陛下。
只见路易十五由两名侍女搀扶着,艰难吃力地站在房间门口,他面容布满了被病痛折磨的痕迹,神经性梅毒像是一柄利刃在国王的脸上留下了名为病态的伤疤。
但尽管憔悴苍老,路易十五此刻的脸色仍然是冷若冰霜,王者之威,不怒自现。
国王的视线扫过众臣,最终停留在了那不勒斯大使身上:
“法兰西不会往意大利派遣一兵一卒,大使先生,请回吧。”
话音刚落,不及其他人有任何反应,舒瓦瑟尔公爵下意识地目光一沉,转身面向国王急促反驳道:
“隔岸观火无济于法兰西的利益。”
路易十五的目光同样阴沉,径直盯着舒瓦瑟尔公爵:
“外交事务不由你费心,我的兄弟。”
舒瓦瑟尔公爵瞳孔一震,却没有退却半步;路易十五不怒自威,死死凝视着舒瓦瑟尔公爵的眼眸,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陛下,请以国家利益为重!”
“舒瓦瑟尔,不要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