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输地方督抚又如何,还不是个地方官而已。”
太子妃对于太子的前面两点不好回话,便避重就轻。确实,身为太子妃,她有权利鄙视所有不能干涉太子继承皇位的臣子!也就是所有不能在朝政中枢说上话的人,她通通不放在眼里。
“你!!”
见这女人分明犯了大错,还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太子恨的扬起了手掌。
终究在内心的权衡之下,他恨恨的放下了手臂,冷声道:“既然皇后已经令你禁足反省,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待在府中,哪儿也不要去,否则别怪孤不讲情面。”
说完,太子拂袖而去。
……
就在太子慌忙火燎的出了太子府,想着如何补救今日之事的时候,宁康帝也来到了长春宫探望李太妃。
才下銮舆,就见长春宫门口值守的太监和宫女比以前多了好些,而且都是生面孔。
宁康帝只瞅了两眼,并没有多问,挥退侍从独自进去。
然后他就发现,长春宫人虽多,但是却给人一种孤寂之感。眼中所看见的几乎每一个宫人,都畏首畏尾,噤若寒蝉,一种无形的压抑感觉也由此而生。
“太妃安在?”
“回皇上,太妃娘娘在净堂礼佛。”
李太妃信佛,在长春宫中设置了佛堂,平时起坐,甚至是接见儿孙辈,她都喜欢在在那儿。
因此宁康帝并不意外,起身来到净堂,果然看见李太妃。只不过此时的李太妃精神状态明显不好,憔悴的面容中,还带着三分狠厉之色。
“皇儿你来了。”
“听闻母妃身体欠安,特来看望。”
本来看见宁康帝神色略微柔和的李太妃,在听到宁康帝的话之后,佝偻在炕上的身躯猛然一正,面色也变得十分阴沉、可怕。
“本宫没事!都是未央宫那个女人,是那个贱人要害我,她想要害死我!还有你父皇,他被那个小贱人给蛊惑了,不,或许他原本也想要我死,他们都合起伙来欺负本宫,他们想逼死我……”
察觉手被李太妃抓的生疼,宁康帝心里陡然一紧。
以前李太妃虽然也在他面前对太后不敬,但总归还有些顾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疯狂。
宁康帝遂回头扫了一眼角落侍立的一对太监和宫女,见他们都识趣的低头装作听不见的样子,这才略过,回头看着自己的母妃。
他有些担心她的状态,遂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许是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李太妃阴沉的眉头凝聚半晌,最后摇了摇头,反问道:“你是从何处知道本宫病了的?”
“今儿父皇的寿宴母妃没有来,父皇说你身体欠安……”
宁康帝提及寿宴,神色也有些低沉。
李太妃一直瞧着他,见状继续问道:“你有何心事?”
“没什么……”李太妃明显有恙,宁康帝不想让她再为别的事多心。
岂料李太妃是个强势的个性,见他支吾,立马变了脸色,厉声道:“你父皇疏远我,不愿意同我说话,连你也懒得与本宫说话了是不是?”
宁康帝眉头一皱,终究没有与李太妃辩驳,而是顺着她的意思,将寿宴上的事情说来。
终究是自己的生母,宁康帝说着说着,不免也将心中疑虑透露一些。比如,宗室诸王为何会在寿宴上齐齐反口,而类似萧敬这样的臣子,为何在明知道会得罪他的前提下,还敢那般行事。
还有,朝中文武大臣们,包括那些原本持中立态度的人,又为何会听从萧敬的号令,在关键时候站出来反对他。是否说明,在他们心中,还没有将他这个皇帝当做真正的君主,他们心中的君主,永远只有太上皇?诸如这般的疑问,自今日起就不断的在宁康帝脑海中盘旋。
也就难怪古人常言帝王多疑,因为帝王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容不得不多疑。或者说,不多疑的帝王,最后都成了敌人的垫脚石,刀下鬼。
毕竟匹夫之失,不过丢掉一条性命。而帝王的一个疏忽,丢掉的可能是江山社稷!
李太妃看出宁康帝的犹豫,她冷笑道:“你想不明白?哼,本宫来告诉你,这件事,根本就是你父皇的意思!亏你还在他底下做了那么多年的太子,居然看不出来这就是他惯用的手段!”
“母妃的意思是?”
宁康帝话虽疑问,神色却并不是,反而是给了屋里的宫人一个眼神,让他们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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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妃道:“本宫问你,关于你那田地清亩之策,你可有向你父皇禀报过?”
“父皇自两年前,就再不许我向他通禀朝中之事,因此只是在他面前提过一次,见他不甚关心,便也就没有多言。
不过这件事在朝野还有宗室反响很大,父皇他肯定早就知道了。”
“这就是了。你也不想想,你父皇要真是不关心国事,你登基都已经七年了,之前的那五年你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