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而且眼睛都长在额头上吗?怎么还会给我们做脍!”
知夏的眼睛差点都陷进了这道金齑玉脍之中,回答张怀恩的话的时候,都有些走神。
此刻他对钱晨十分有好感,若非还有一丝疑虑,都快要直接动嘴大吃一通了!
张怀恩闻言一噎,继而道:“你说的倒也没错!但是这紫纹龙牙米火候恰到好处,连龙纹金线都十分清晰,要知道……煮这般珍贵的灵谷,难度丝毫不下于炼丹。非得是煮过百八十回的熟手,才能把握火候。而且这金齑,也是宫中秘藏。”
“这么好的人,出入宫廷确实可惜了!”知夏感慨道。
钱晨示意他们自便,端起碗来吃了一口。
之前司师妹送来的灵谷,钱晨都炼成辟谷丹了。自从筑基功成后,钱晨只在长安千秋大宴之上,随便吃了点东西,此后的水谷都是服用辟谷丹。
如今重食人间烟火,鱼脍就饭,鲜美的让人掉了舌头。
水谷精气被胃腑缓缓消化,而并非以真气炼化,让他更有了一种做人的感觉。让钱晨不禁感慨,有时候修行太满了,却失去了很多做人的乐趣,缓一缓,或许更能体会修行沿途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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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夏做了一个道揖为礼,以食气之法,吞食了眼前一碗紫纹龙牙米饭。
这次的水谷之气,通体纯紫,蕴含一股纯阳之意,被知夏吞入腹中后,精气融汇营卫之气,生生斩杀了自家食欲所化的馋虫。
知夏吐出一口浊气,钱晨却伸手盖上了炉盖,朝着那口浊气一指。
登时气息化为一只双翅六足的小虫,朝着舱门外飞去。
张怀恩才咽下一口饭食,见此情景,便有些紧张。知夏却头朝外一瞥,手已经摸到了背上的长剑之上。
此时,小虫飞到了船舷外,钻入了船舷的木板之中,登时,一道血线从木板中飞出,朝着知夏等人原来舱室钻了进去。
“蛊虫!”知夏有些凝重。
张怀恩惊恐道:“是谁?”
知夏追了出去,看到那一条血线,先落在了被褥中。
血线一绞,便捆着一只浑身长着肉鳞,犹如蛤蟆的青色介虫,跃出被褥。血线扎入那只麒麟蛊中,只是瞬息间,便抽干了它的血肉。
得了血肉精气滋养的血线愈发凶残,飞窜如同法器的灵光,十分迅速灵活,它在窗边,在茶盏之下,在水壶里,在那一碗酸臭的残粥中,吞噬着一只只奇异蛊虫。
不一会,便长到了儿臂粗细。
那血虫左右各有八只眼睛,罗列如同北斗七星,口器数圈利齿,腮部张开有如棘刺,它张开口气发出嘶嘶的咆哮,两腮摩擦,发出沙沙之声。
那声音过处,数十条蛊虫爬了出来,张怀恩脸色一变,岂能想不到……一艘小小楼船,有这么多蛊虫暗藏,必然是追杀者找上了门。
那些蛊虫驯服的朝那血虫朝拜。
血虫回头,用口器中的两只隐眼盯了知夏一眼,棘刺摇摆,沙沙作响。随即骇然扑出,带着一堆蛊虫,潜回了大江中。
知夏不知为何,隐隐感觉自己灵觉居然和那血虫有了一丝联系。
他能隐隐察觉到血虫凶厉,贪婪,残暴的意识,但奇妙的是,他又感觉这只凶虫,对自己又并无敌意。
钱晨来到他身旁,笑道:“你这馋虫养的好啊!那蛊虫得了你褪下的一丝浊恶之根,居然就挣脱了饲主的控制,吞噬了几只同类,成了气候。”
“如今正要反噬饲主,若是给它反噬成功了……”
“说不得真能成几分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