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找到半圣位格,重新封圣,将血世珠这等极致之诡异,从身体里摘除,或许他才有可能找回一缕光……明……”
风中醉的解读忽然延停。
他瞠目结舌的望着,镜子中的天人五衰,猛地将双手中的半圣位格,齐齐献祭给了血世珠。
“合!”
这一声合,震天动地!
合的不止是珠与位格,更是天人五衰独一无二的道!
半圣位格的力量注入血世珠。
圣劫滚滚而来,圣劫灰溜溜滚去。
……
“我错了……”
“天人五衰,完全没有重新封圣的想法!”
风中醉惊着尖叫起来,一边说,眼神多了恍然,旋即涌出的是更为惊悚,与激动,与疯狂,与猩红:
“求人不如求己?”
“拜神不如拜我!”
“我问遍天下,可苍生帮不了我,这世间还有谁能帮我?”
“那半圣位格是能让我正常,可我所求道之尽头俨已病态,我如何还能称之为‘正常’?”
“卑渺羸弱常态之我,赢不了。”
“血世指引疯魔之我,尚有一线希望!”
风中醉说着双手高扬,满脸虔诚:“既如此,世界,何不与我一并堕入黑……滋……滋滋……”
风家城。
老家主风听尘一张脸黑沉如墨,又摁了手上灵珠,确保传道镜的声音被屏蔽,风中醉的鬼话传不到五域去了后,这才稍稍放下下来,开始怒骂:
你他娘的怎么什么都敢说?
谁让你代入天人五衰视角了?
你也发病了吗风中醉,你要不会解说想葬送整个风家了,吱一声,我这边换个人去接替你,何至于搞这一出?
听到一半时,风听尘便感觉到不对了。
风中醉那小子绝对被什么力量影响了,他平时虽然也浪,但关键时刻是稳的,不会如此发病。
“是血世珠吗?”
好在血世珠固然是强,但风听尘这声音掐断得也很及时,似同时存有什么比血世珠层次还高的存在,在指引着人去阻止血世珠。
传道镜只剩下画面,听不见任何声音之时。
东域战场这边,将两枚半圣位格力量献祭给血世珠后,天人五衰临空睨下,气势饱满,不再枯竭。
就这般死死盯着爱苍生,他一挥袖:
“灵鬼搬间!”
嘭嘭嘭……
像是从五域各地,以标记之法,搬出来了什么东西。
天人五衰身体下方,砸落一道道身影,或红衣,或白衣,或作常服打扮……
这些人无一例外,或宗师、或王座,总之最高不过斩道,没有一个境界臻及太虚。
“这是?”
路轲在一众人等间拄着龙剑青鳞脊茫然起身。
一抬眸,看到了不远处苍生大帝,撇头后看到了徐小受,以及满脸惊恐的仲老!
头顶似乎有影……
他一抬头,天人五衰!
小红衣吓得踉跄跌倒,不敢相信自己从中域圣山那边,直接出现在了东域正面战场?
“记住这些人。”
天人五衰单手起决印,手微扬起时。
“嗤嗤嗤……”
“呃唔唔……”
场下鬼气升腾,哀嚎声起。
路轲捂着心口,身子剧烈痉挛起来,很快完全控制不住,身上更涌出了……
“太虚之力?!”
五域各地听不见声音,却能看到那一个个突兀出现的红衣、白衣,明明境界不够,却各个修出了太虚之力。
这些人……
“鬼兽寄体吗?”
“不!他们完全没有鬼兽化啊,都是正常人……”
“但正常人怎会沾上鬼气,正常人又怎都会在境界不及时,悟出了太虚之力?”
“红衣!那是红衣?红衣也有鬼气?这是怎么一回事?”
天人五衰指着下方之人,冷眼扫过仲元子和爱苍生。
他戴着面具。
众人看不到他的嘴唇是否在动。
小主,
但感觉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说话……
“他在说什么?”
五域急了,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是关键。
可偏偏,风中醉又关键时刻掉链子,“风中醉,我干你大爷啊!”
……
“我会杀了他,北槐!”
当着五域传道镜的面,爱苍生所不敢说的始作俑者之名,天人五衰敢说。
他甚至催满了血世珠之力。
他要让整个世界都记住北槐。
北槐,红衣之病根,炼灵界之梦魇。
哪怕他让底下这群人,在低境界时便有了太虚之力,让古剑修也修出了太虚之力,他该死,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他不知玩弄了多少生命,不知虐杀了多少鬼兽,不知失败了多少千、多少万起实验,才养出这么一帮废物来。
北槐是畸形的。
他的道也是畸形的。
护他道的爱苍生,更加是畸形的。
风中醉有一言没有错……
求人不如求己,拜神不如拜我!
如果能封神称祖的家伙中,存在这样畸形的变态,那为何不能多一个天人五衰?
如果大道之争的“道”,允许有这样的存在,为何容不得多一个天人五衰?
“滋……滋滋……”
传道镜不多时便修好了声音。
所有人望着天人五衰转身飘然离去,而爱苍生却没有阻止。
他们最后听到的话,是沙哑的坚决,是虔诚的祈祷:
“他一定会死,我诅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