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臣想问的是,这个廖笠担任康州知府有多少时间了,政绩如何?”沈熠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赵真好奇地反问道。他原以为沈熠想问的是与杏林堂有关的事,还想着将应湛叫到跟前来回答沈熠呢,没想到沈熠竟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实在是出人意料。
“回陛下,臣以为这个问题很重要。”沈熠道,“臣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需要知道廖笠的相关信息后才敢向陛下说明。因此,还请陛下告知臣这个问题的答案。”
赵真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侍奉在一旁的郑霆。郑霆心领神会,走到屏风后面的书架前查找了一番,随后拿着一本名册回来了,恭敬地道:“回陛下,廖笠担任康州知府距今已有十三年。右肃政台历年的考核显示,此人任期内的综合政绩排名位于中上,可调入京都为官。”
“果然如此!”沈熠露出了极为自信的表情,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赵真看见沈熠露出这副表情,越发地好奇了,沉声道:“现在可以告诉朕你的猜测了吧!”
“是,陛下。”沈熠长舒了一口气,解释道,“陛下先前说,刺杀臣的人是身份成谜的隐龙卫。刚才,陛下又说博古行案多半与康州府多出来的那批良籍之人有关。结合这两件事,臣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前任同安知县涂曙。当初同安县发生了一连串奇怪的事,涂曙都在其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最重要的是,涂曙担任同安知县长达十二载,在同安县的势力盘根错节。尽管他已经被正法,但造成的影响却没有彻底根除。
陛下应该还记得刘家村鸡瘟案吧。在此案中,臣至少听到了三种关于涂曙的评价。有人说他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人,在知县任上一待就是十二年。自知没有晋升的希望后,故而才对刘家村鸡瘟案无所作为、听之任之。有人说他是一个迫于无奈的人,该案与他无关,但迫于宫中贵人的压力,这才对朝廷有所隐瞒。还有人说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该案就是他一手炮制的,甚至博古行案也有他的参与。还有就是,他的政绩很出色,但每次到了考核的时候,就会故意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误,目的就是避免入京做官,想来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吧。
臣刚才问陛下廖笠的事,就是因为听到了陛下的推测,猜想这两人会不会与隐龙卫有关。他们都在同一个地方待了很久,多少也培植了一定的势力。若他们真与隐龙卫有关,那麻烦可就大了。因此,臣建议陛下清查一下我朝各级地方官员中是不是也有与这两人类似的情况。若有的话,还请陛下尽早派人彻查。隐龙卫既然是隐藏在陛下身边的神秘组织,想来也不是为了救国救民,多半会有不臣之心。臣曾听人说过:‘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地方政权一旦长时间缺少朝廷的节制,陛下应该会比臣更清楚有什么后果。”
听完沈熠的话,赵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诚然,沈熠的猜测有些天马行空,但他是皇帝,对于任何有可能威胁到社稷的因素都要谨慎处之。想到这里,他非常严肃地道:“朕明白了!”
赵真不知道的是,沈熠之所以这样大胆地猜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那个以活人做药物试验的玄珠堂。根据公西枢的交代,博古行将贩卖的良籍之人都卖给了玄珠堂做药物试验。当时的他并没有查到那些良籍之人被卖到了哪里,也没有查到玄珠堂在什么地方。可当听到赵真的推测以及了解了杏林堂神秘的行事风格后,他突然就有了这个想法。再说了,杏林堂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与医药有关,至于他的猜测是不是真的,那就要靠他亲自证实了。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件很在乎的事,那就是博古行背后的东家。他的手里还有一张针对那个二东家的牌,现在看来,也该到了打出去的时候了。也不知赵真知不知道博古行背后的东家的事,自从公西枢死后,他已经很久没听到有关博古行案的消息了,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