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听完了他才知道,言官参的他不孝之罪,乃是指的金陵陈府那边。
言官也不算冤枉他,自陈肃昇回京后,从未踏入过金陵陈府一步,避而不见家中长辈,与族中堂兄弟们也不甚和睦,丝毫没有长房长子该有的样子。
言官还顺带手参了他在锦衣卫里当差时常私下斗殴,影响颇坏,建议将其官职一撸到底,发回山西军营去当兵去!
这事儿谁都知道是言官在刻意找事儿。陈家的事儿,只要是耳不聋眼不瞎的,谁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家二房占尽了便宜,陈肃昇能对陈伯爷有好脸才怪了。也亏得这言官心够黑,连这样的罪名也能想的出来。
但这些事私下里说可以,若端上台面来讲,打架斗殴的事儿倒还好,不孝这个罪名还真就能给陈肃昇盖下来。
这就跟当初一样,礼法礼法,也是礼在先法在后,陈肃昇不敬尊长,圣上便是有心偏袒,也站不住脚,只能将陈肃昇和陈伯爷二人叫来,训斥了陈肃昇几句。
陈二老爷如今虽有伯爷的爵位,但在朝中并没任什么实职,被陛下召见匆匆赶来,立即就向陛下维护陈肃昇道:“陛下明鉴,微臣这侄儿对臣从来都极敬重的,只是这小子玩心过重,怕回府里被拘束了,要说他不孝可是没有影的事儿。想必言官大人定然是误解了。”
陈伯爷能如此说,圣上倒是有些满意,还难得的同他又多说了几句家常,算是将此事轻轻揭过了。
待他二人退下时,圣上最后还嘱咐了一句,让陈肃昇下次沐休时一定好生回陈府给众长辈请安,陈肃昇自然再次叩首谢恩,应下不提。
叔侄二人退出殿外,沉默着走了几步,陈二老爷忽而笑道:“这几日你母亲就要到了,你自然也要回家来见你母亲的,到时外人自然就不会多说什么了。”
陈肃昇也笑的恭谦有礼:“侄儿谢过陈伯爷,若我母亲来京,侄儿自然要回府侍奉母亲的。”
只是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陈二老爷笑的越发温和了:“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我素来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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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肃昇只送了他一小段路,便停住了脚步。
“伯爷,恕卑职还有公务在身,就送您到这儿了。”
“自然,自然,你好好当差,陛下越是圣心宠沃,你越要谨言慎行才是。”
随着陈二老爷走远,陈肃昇脸上的假笑也渐渐演化成了讥笑。
好一个谦谦君子,这么多年都端着这副面孔,也难为他了!
待陈肃昇一脸戾气的回了卫所,平日与他交好的几人当即围了过来,商议着要不要派人盯着那个参他的言官,抓住了把柄就反参他一本。
陈肃昇本就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如今被人按住脖子跟二房演这一出亲人相聚的戏,自然是气恼不已,定是要找回场子来的。